Storia di Troy
阿伽门农的抉择
果真我必须手刃亲女?
摧毁我家的欢乐。
为人父的双手,
沾满黑暗的血,
死在祭坛的女孩
流出的鲜血。
祭坛上的伊菲革涅亚
疯狂沉迷于战争的战士,
听不到她的祈祷,她声声
“父亲啊父亲啊”的呼唤;
也看不到她的生命正年轻。
战场
战神那群嗜血的朋友,例如“恐惧”、“毁灭”和“冲突”全都杀气腾腾,混入战场中催促战士互相砍杀。四处响起痛苦的呻吟,杀人者胜利的呼号和死伤者痛苦的呐喊混合在一起,地上血流成河。
特洛伊战争
对维吉尔和其他罗马诗人来说,战争是人类最高贵光荣的活动。但比维吉尔早四百年的希腊诗人却对战争提出不一样的看法。特洛伊战争远近驰名,但结局呢?欧里庇德斯的回答似乎是一座破城、一个死婴和一批悲伤的女人,仅此而已。
赫克托的道别
他说他不能做个懦夫,他永远要在前线作战。但他要妻子知道,如果他阵亡,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妻子的伤心,而这是他最担心,也是他最大的牵挂。他轻轻地把妻子推开,转身对儿子伸出双手。那小男孩吓得往后退,被他的头盔和摇摆的羽饰吓着了。赫克托笑着拿下那顶闪亮的头盔。他把小孩抱入怀里,对神祈祷道:“喔,宙斯!但愿许多年后,当这孩子从战场上归来时,人们会说他比他父亲更加伟大。”
说完,他把孩子还给妻子。安德洛玛刻含着泪,微笑地接过孩子。赫克托于心不忍,温柔地摸摸妻子,对她说:“亲爱的,别这么伤心。命里注定的事,怎么也躲不了。如果不是命中注定,世间没有人杀得了我。” 说完,他就拿起头盔走了。安德洛玛刻走回王宫,一步一回头,哭得十分凄凉。
阿喀琉斯赴战
阿喀琉斯来了。他从战车站起来,灿烂犹如太阳。雅典娜站在他身边,但赫克托身边是空的,阿波罗已经把他托付给命运。
赫克托之死
他迅速转身找伊福玻斯拿另一把长矛,结果发现身边根本没人。他明白了。雅典娜骗了他,而今他再也无路可逃。他想:“诸神已经召唤我去赴死。虽然要死,至少我曾挣扎过,至少后世传诵故事的人知道我死于伟大的战争。”
他抽出长剑——他仅有的武器——冲向敌人。但阿喀琉斯有一把长矛。赫克托穿着从帕特罗克洛斯身上剥下的甲胄,而阿喀琉斯知道那甲胄有个缺口,赫克托还来不及近身,他就瞄准甲胄上的缺口,一矛刺中赫克托喉咙。赫克托倒在地上,奄奄一息,他用最后一口气祈求道:“把我的尸体还给我父母。” 阿喀琉斯答:“你带给我的伤痛那么大,要是可以,我恨不得生吃你的肉,喝你的血。” 不过这时赫克托的灵魂已经离开身体,下了冥界,一路上惋惜着命运,还有自己留下的精力和青春。
普里阿摩斯
在赫尔墨斯的陪伴下,那老人通过许多警卫,来到杀死他儿子、凌虐他儿子遗体的人面前。他跪下来,紧紧抱着阿喀琉斯的膝头,吻着他的手。看到老人如此恳求,阿喀琉斯心里一阵敬畏,其他围观的人面面相觑,表情尴尬。普里阿摩斯说道:“你要记得,阿喀琉斯,你父亲跟我年纪差不多,他跟我都会因丧子而痛苦。但我比他更可怜,因为世间还没有人像我这样,向我的杀子仇人伸手求助。”
阿喀琉斯听见这话,心里非常难过。他扶起老人说:“在我旁边坐下吧。让我们把悲哀平静地放在心里。邪恶是所有人的命运,但我们必须保持勇气。” 然后他叫仆人把赫克托的尸体洗净、敷油、穿上柔软的外袍。他不想让普里阿摩斯看到赫克托的尸身曾遭乱刀砍伤,他不知道如果普里阿摩斯责问他他是否控制得了自己的脾气。
特洛伊城的陷落
就这样,伟大的狄俄墨德斯、凶悍的阿喀琉斯、十年战争与千艘战舰都攻不下的特洛伊城,竟被花言巧语和虚假的泪水给征服了。
“把雕像带进城吧。带去送给雅典娜,送这
恰当的礼给宙斯之女。”
有哪个青年不赶快出来?
有哪个老人想留在家里?
他们唱歌,欢欢喜喜地迎进
死亡,叛乱,毁灭。
特洛伊人把木马拖进城里,安放在雅典娜神殿前。接着他们开始庆祝战争的结束,庆祝雅典娜的神恩又重回到他们身上。然后他们全都安心地回家了。十年来,他们从没如此安心过。
欧里庇德斯的回答
对赫卡柏来说,一切都完了。她蹲伏在地,看着希腊军舰正在整队出发,看着特洛伊城渐渐焚毁。她问自己:特洛伊已经不在了,而我——我是谁?一个被人像赶牛一样驱赶的奴隶,一个无家可归的老女人。
有哪一种忧伤我没尝过?国破,夫亡,子死。
家族的荣光已经黯淡。
她身旁的女人回答道:
我们遭受同样的痛苦。我们也一样是奴隶。
我们的孩子哭着叫着:
“妈妈,我自己一个人。
他们赶我到黑暗的船上。
我看不到你,妈妈。”
其中有个女人仍抱着她的孩子,那是安德洛玛刻和她的小儿子阿斯提阿那克斯,那个曾害怕父亲高高的头盔而吓得往后退的小孩。她想道:“他还这么小,他们会让我带着他的。” 但希腊军营来了一个传令兵,吞吞吐吐地请安德洛玛刻不要怪他。他说他也是出于无奈,不得不来跟她通报这一消息。她的儿子……安德洛玛刻打断他的话:
不会是小孩不能跟我走吧?
传令兵回答道:
这小孩得死——得丢下来从特洛伊高耸的城墙。
来——来——把这事解决了吧。
要忍耐。要勇敢。想想你一个人,
你一个女人,又是奴隶,没人会帮你。
安德洛玛刻知道他说得没错。她无依无靠,自己都保不住。她跟她的孩子道别:
你在哭吗?小宝贝?别,别哭。你不知道等待你的是什么命运。
——会怎样呢?掉下来——碎了——
无人心生怜悯。
亲亲我。最后一次。近一点再近一点。
靠近生你的妈妈,抱我的脖子。
来,亲一个,唇对着唇。
传令兵把小孩抱走了。在他们把那小孩从特洛伊城丢下之前,他们已经在阿喀琉斯的坟上杀了赫卡柏的女儿波吕克塞娜,赫克托的小孩一死,特洛伊城的最后献祭终告完成。那群等着上船的女人眼睁睁地看着一切结束。
-- 伊迪斯·哈密尔顿 《希腊罗马神话》